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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安雷】雪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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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gm是2 KEYS - PIANO SKETCH

他诞生的那颗星球上是没有雪的,树木总是郁郁葱葱,雨和露都柔软潮湿,满载着朝气和希望;所以当他第一次也就是这天,他目中的第一场雪飘到他的发旋上栖居,不免有些惊讶。他伸手来接它,无暇的片片白羽没有重量,从触碰到他的一刻就融成晶莹的水珠,安静的躺在那里。他找来一个裁判球,扬起眉询问它。它蹦蹦跳跳:‘先生,这是雪呀!是很常见的东西啦。什么!您的家乡竟然没有雪吗?’    它调出资料,搬出库里的词条,展开图片放到他的面前,口若悬河的讲着关于雪的传说。但是他并不关注这些,这些有什么好听的呢?他只是盯着那张雪的图片,在那里它们是一个一个六角形,有着斜棱和透光的晶体,跳跃着颤抖着,闪烁的微光直达他面前。他被迷住了,内心却有些不解的被攥起: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事物,竟然没有被赋予触摸的权力呢。

他忆起刚刚逝去的黄昏,下雪的天是没有夕阳的,天空深蓝,大地洁白,他就似在混沌中漂浮。斗篷上落了雪,沉沉的搭在肩头,但他顾不了这些;凝晶被厚厚的白覆盖着,欢快的一明一暗,透出点蓝色。而流焱却十分不满,雪粒一靠近它便化为股蒸汽,打着旋向上升去。他紧了紧领口,风带着雪肆意游荡,脖颈周围已经一片寒凉。四周都是白色,他的眼睛进了雪,颇有点不适,微微眯起,那唯一的一点绿意也被收敛 但他还是清楚的望见了那一片远山,那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足迹,在无尽的白中点出黑色。

雪越落越盛,估算着没有回到住处的可能性,他不得不寻地躲避风雪。在用剑挑开丛生的荆棘,小心的避开草堆里深藏的可怜鸟儿之后,他踏入了一个山洞。无法解释的是,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山洞如此的深邃幽长,黑暗蔓延着没有尽头。水滴敲打岩石,回声碰撞耳膜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心中作祟的不安;身体陷没在混沌中。这里太黑了,穿堂风扫的他浑身发抖。他幡然醒悟,火,唯有火焰才能去除这里的黏湿寒凉。于是他拢起一把落叶放在面前,拔出橙黄色的利剑握在手中,想要唤起火焰,温暖他又冻又木的身体。感受到元力被注入,那盏剑更亮了些许。剑上的雪花融化了,扑扑的滑落下来;有些瞬间化成几股蒸汽,顺着潮湿的洞顶向上飘,缠绕在身边留下温暖的足迹,若隐若现的白色闪烁着微醺,注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。骑士握着它向前一点,剑尖溅出火星,在枯叶上舞蹈着,几缕烟飘了出来。他手忙脚乱的加上了树枝,火焰摇曳了一会终于稳定下来,安迷修大大的舒了一口气,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枯叶供他引火了。火舌舔着寒风,颤颤巍巍的摇晃着但不熄灭,为他从上到下镀上光芒。

当脚步声传到他的耳中时他正在烹一锅汤。简陋的木架子上架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,那是他从旁边的山谷找到的,这里也许曾经有人来露营。他将手靠近火苗,一边盯着锅子发呆一边埋汰不靠谱的裁判球,在雪天竟然不提供晚餐服务,不过看着洞外的皑皑大雪他也释然了,那些可怜的小家伙要找到这里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功夫。沸腾的热水里飘着几颗少的可怜野菜根和山果,正随着气泡周而复始的欢欣跳跃着。雷狮没有控制住自己嗤笑出声,骑士的发梢被融化了的雪水打湿,粘糊糊的聚合成一束束褐色,他身上的白衬衫不再干净,不像往常荡漾着让他反胃的阳光气息,被横七竖八的泥泞污浊了一道一道,边角还被靠的过近的火焰熏黑。实在是平时无法见到的狼狈稀景。主要是他脸上那副幸福满足的神色实在是太过滑稽。他俯视着安迷修,后一个略带惊异的扬起脸,然后那张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精彩。

他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不由自主的站起来,向前大跨一步猛地拉住他的衣领,将海盗扯到面前。死死的盯着他的脸。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骑士,以为他要揍他,就因为刚才他那略有失礼的耻笑。带有雷霆的锤子具象呈现,在挥起的前一秒他却迟疑了。那跟随在他身上的目光里并没有他所常见的恨意,亦或是盲目的正义光芒;那里只有一片深邃,里面黑暗涌动,藏着很多他不能理解的,也许是忧伤,但更多是滚烫的,不同于平常的炙热震惊。安迷修的瞳孔紧缩,他忍不住用手发狠的攥住海盗的领口;那块柔软的白色布料被压成纠结的一小块,皱巴巴的可怜的缩在他手心,他余光中瞥到上边的血迹,但他无暇在意这个————他的左眼正在汩汩的向外溢着鲜血。

   
  

海盗又一次忍不住自己的笑意,不顾伤口将要被扯裂牵起嘴角吹了声口哨。他戏谑的眼神让他一震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他抿的紧紧的唇泛着白,颤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。他缓缓的松了手。挫败般的跌坐回他刚刚座的那个石头上。

他竭力想要把立在洞口的人无视,抄起刚刚锅里的木勺搅拌着汤,干涩的眼睛盯着锅下跳动着的火焰,那束明亮的跳动着的火苗舔舐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平静,眼前浮现出那道伤口来。他用力的眨眨眼,努力想要把它无视。骑士总是一个人,独自战斗,独自受伤,独自为自己治疗;所以他确信什么程度的伤口能带给肉体的苦痛他比别人了解的多。他放弃挣扎,盯着那肆意流淌的血液,深到发黑的裂口,被猩红污染的紫眸里荡漾的笑意。浅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,一种陌生而又充满攻击性的情感包围了他,灼烧的他近乎窒息,熊熊升起的火焰把他自己吓了一跳,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。眼前氤氲着热气,他的额上沁出汗来;控制不住他发起抖来,不是因为寒冷,而是怒火。强烈的怒气让他握不住手中的木勺,当的一声撞到锅子的壁上。他明白海盗在看着他,但是他没有感到平日出丑后的尴尬和羞愧,反而抬起头和他的目光向对;不出所料他的目光里只有好整以暇。他很想上去揍他一拳,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。安迷修冲过去提起他的衣领,在向他大吼的前一秒被他打断。海盗还是向往常一样,促狭的眯起眼,笑他:“安迷修,你用不着管这么多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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